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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nograms Werke
27 août 2006

犹大·阿米亥诗选:在这一切背后有至福隐藏(1974)

给战争死难者的七个哀歌

1

伯林格先生,他的儿子
战死在大运河然后
被陌生人挖出来
装船运进沙漠,
他在雅法门经过我身旁;
他更瘦了:已经失去
他儿子的重量。
就这样他轻轻地飘浮
穿过小巷
纠缠在我的心里
像一段浮木。

2

就像一个孩子他把土豆泥
加进美味的浓汤。
然后一个人死了。
活着的孩子必须得
在玩回来之后把手洗干净。
但对死去的人
泥土和砂砾就是净水
在那里永永远远
他要洁净他的肉体和灵魂。

3

无名将士纪念碑,
高耸,在敌人那一侧。
一个绝佳的靶子为下一次战争的炮手
做好标记。
或者伦敦的战争纪念碑,
海德公园新广场,装修成
一个肥腻的豪华大饼:更多的
士兵扬头托枪,
更多的大炮,以及另一个鹰徽,另一个
石头雕刻的天使。
一面大理石的旗帜上奶油膏
经行家之手
上下都注满。
但糖衣包裹的艳红
樱桃
已经被心灵的美食家
统统吃尽。阿门。

4

我找到一本动物学旧课本,
布伦姆著,第二册,鸟类:
用甜美的语言描述了乌鸦、
燕子和喜鹊的生活。这个哥特体的版本
有大量的错字,但有大量的爱:“我们
长羽毛的朋友”,“迁移到更温暖的
国家”。“鸟巢,花斑卵,灵活的羽翼”,
夜莺,“春的先知”
红胸知更。
1913年印刷,德国,
战争前夕,那场后来成为
我所有战争的前夕的战争的前夕。
我的好友,他死在我的怀里,他的血
流进亚实突的沙砾,1948年,6月。
啊,我的朋友,
红色的胸膛。

5

迪克中枪了,
就像Yad Mordecai的水塔
中枪了。一个洞开在他的腹部。一切
从他的身体倾出。
但他因此得以保留,树立
在我的记忆的风景中,
就像Yad Mordecai的水塔。
离他倒下的地方不远,
稍往北一点儿,靠近Huleikat。

6

难道这一切就是悲痛?我不知道。
我站在墓地,穿着
一身伪装服打扮得像个活人:
棕色长裤和一件阳光般的明黄色衬衫。

公墓很便宜;他们没有要价太高。
就是废纸篓都太小,装不下
那些鲜花的包装纸。
公墓是一种有教养守纪律的东西。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用法语
刻在一块小瓷牌上。
我不知道是谁说他永远不会忘记,
他比那个死者还要无名。

难道这一切就是悲痛?我想
是的。“愿汝等尽得慰藉在故土修筑乐园。”
但是你怎样才能长久地坚持在故土修筑
而不落后于那场可怕的三角竞赛
角力在慰藉和修筑和死亡之间?

是的,这一切就是悲痛。但还剩下
一点点爱在燃烧,长久地,
像一只小小的灯泡在婴儿熟睡的房里
给他带来一点点安全感和默默的爱,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光意味着什么
或者它是从哪里来的。

7

战争死难者的纪念日。是把悲痛添加
给你所有损失了的亲人让他们更加悲痛,
甚至包括一个已经离开你的女人。是调制
哀伤加进更多的哀伤,就像一部省时版的历史,
重新摞好节庆、牺牲和丧期
成为简易的一日,以便记忆。

哦,甜蜜的世界已浸湿,像一片面包,
泡在甜牛奶里端给牙口崩坏的上帝。
“在这一切背后有至福隐藏。”
不要在心里偷偷落泪或是大声尖叫出来。
在这一切背后或许真有些至福隐藏。

纪念日。苦涩的泻盐打扮起来
像一个小姑娘戴着鲜花。
街道都被警戒线的绳索围上,
好让合并了生存和死亡的游行队通过。
孩子们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悲痛缓缓行进,
如同走上一地碎玻璃。

长笛手的嘴唇会停顿下来就像已经多日如此。
一个阵亡士兵浮游在那些小脑袋上方
用一种死者的泳姿,
按照一种古老的迷信,死者已经
出没在活水流动的地方。

一面旗帜与现实失去联系然后飘走。
一扇橱窗被点缀着
美女时装,有蓝有白。
而一切事物分做三种语言:
希伯来语,阿拉伯语,和死亡语。

一个伟大而高贵的物种正在死去
整个夜晚在茉莉
树下它满怀忠贞凝视着这个世界。

一个让儿子死于战争的男人徘徊在街头
像一个妇人怀着一个死婴在她的子宫。
“在这一切背后有至福隐藏。”

我全身长满浓密的茸毛

我全身长满浓密的茸毛。
我怕人会为了毛皮将我捕杀。

我的花衬衣不带有爱的含义——
更像是一个车站的航拍照片。

夜里我的身体在毯子底下敞开着保持警觉,
就像一个要枪毙的人被蒙上的眼睛。

我将不安地四处游荡;
渴求那即将丧失的生命。

但我想要平静,就像一座工事跟它颓圮的城堡,
还有安宁,像一座拥挤的坟场。

一条寻爱的狗

要是你离开我
我就让一条狗嗅嗅
我的颈脖和肚皮。让它鼻子装满你的气味
然后出去找你。

我希望它能撕烂
你情人的睾丸吃掉他的阴茎
最起码
也要叼着你的长统袜来给我。

推荐信

……

哦,抚摸我,抚摸我,你这好女人!
你在我衬衣下面碰到的不是伤疤。
是一份推荐信,已经封口了,
是我爸爸写的,上面说:
“不管怎样,他是一个好小伙子并且充满了爱。”

我记得有一次我爸爸叫我起床做晨祷。
他轻轻地拍着我额头,
而不是扯掉我的毯子。

从那以后我对他的爱更深了。
而且我想,因有这德行,
上帝也同样会温柔而亲切地
在复活的那天将他唤醒。

锡安山美景之歌

特朗佩多的最后遗言说,
为国而死是值得的,于是他们建造了
新的故土,就像巨巢里的胡蜂。
即便这不是他的原话,
或者他根本没说过,或他说过而话音已散去,
或者那声音仍在,像一个穹窿拱立,水泥
已经固化,比岩石还坚硬。这就是我的故土。

在这里我可以做梦而不会迷路,
做坏事不会有损失,
离开妻子不会感到孤单,
号哭不丢人,撒谎和背叛
不会被下到地狱里去。

这就是我们用田园和森林掩盖其上的故土,
但我们没有闲工夫去掩盖我们的脸
任由它们在悲哀的苦相和欢笑的丑相中暴露无遗。

这就是我们把死者掩埋其下的故土,
代替煤炭、铁矿和金矿,
他们是弥赛亚来临时的燃料。

把你的头歇在我的肩上

把你的头歇在我的肩上,
因为我的肩膀
知道的那些事情
你的头脑不敢想象
你的嘴巴不能说清。

命运说
我们中的一人要变成风,
另一个变成风中的树,
或者无风天的树。

命运说
你在战时出生
就预示了我的终结,
我的终结也是你的那一天。

要有多久
他们才让我们撤销
悲伤的合同
绝望的契约?
允许我这么说:
时间不足以
让两个人在同一辈子
相遇两次。
允许我这么说:
就连这柔情,就连
这有限的心也是空虚,
我所有的只是一个肩膀。

请歇歇吧,把你的头歇在我的肩上。

当我归来

当我归来我不会得到迎接,
不管是孩子们的呼唤,或是吠叫的
一条忠实的狗,也不会有蓝烟升起,
不像传说中的描述的那样。

对于我不会发生什么“当他
举目望去”——如
《圣经》所言——“他目睹了”。

我已跨过了作为一个孤儿的边界。
长久以来人们称我为
一个退伍军人。
我再也不需要保护了。

但我已经创造了一种干哭,
而创造这东西的人
也创造了世界末日的开端,
那是一声爆炸然后滚滚崩塌然后终结。

耶路撒冷的诗

每个夜晚上帝把他锃亮的货品
拿出他的陈列柜——战车,律法书,念珠,
十字架和铎铃——把它们放回漆黑的盒子
然后拉上了卷门:“今天
还是没有一个先知来买东西。”

真正的爱

爱情开始是这样的:一声炮响
如同斋月。这是一种信仰!
要么就像岁首伊始吹响的角号,
驱除罪恶。这是一种信仰!
这是爱情。

灵魂——冲啊!
冲上目光的火线。
绝对不能作缩头虫。
外露的情感,来自肥肚皮,
前冲的激情,为了面对面的搏杀。

但我们要保持通往童年的道路畅通,
就像常胜之军
总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间谍

多年以前
我被派遣
到国外作间谍,
那时我刚满三十岁。
我呆在那里
不回复我的上司,
因而没有
汇报这个国家,
也没有
撒谎。
这样我就能被人驱赶四处离散。

罗池译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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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aires
Sinnograms Werke
  • La production capitaliste a unifié l'espace, qui n'est plus limité par des sociétés extérieures.... Cette puissance d'homogénéisation est la grosse artillerie qui a fait tomber toutes les murailles de Chine. ...Guy Deb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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